他避开了飞环浪子的纠缠,也婉拒了燕姑娘剪烛夜谈的邀请,独自至堡后各处走走,暗中留意可疑的人物,他还未摸清堡内各路三山五岳的底细呢!
再就是他想到跟踪他与燕姑娘的神秘女人,会不会是与他同时入堡,曾经追踪了他两天的两个绿衣女郎?
绿衣女郎劝告他放手,为什么?她们既然也是为什算美髯公而来的,凭什么要劝他放手?
他已是个众所瞩目的人,活动受到限制,更可能受到监视、故此他得利用夜暗,留心察看各处的动静,尽量避开其他的人。
堡中虽仅有五六户人家,但所谓一户,绝不是指一栋房屋,而是指一户人。
这一户人的家,可能是一栋茅屋,也可能是一栋四合院或三进院五进院的大宅,因此绝不能以户的多少来判断村堡的大小。
这座堡并不大,仅有六户人家,但房舍却有二十余栋之多,每一户的房屋都是自行聚结,门户不相连,自然形成六家屋。
因此排列不齐,中间有菜圃,前后有广场和水井,果树疏落,巷道交错,只是没有街道,所以不可能成为市集。
经过一排矮篱,突然听见侧方的一栋小茅屋的柴门吱呀呀怪响,门开处,出现一个轻盈的少女倩影。
一声水响,女郎手中的一盆水,泼倒在矮篱下,水透过矮篱溅及他的裤管。
“哎呀!真对不起,外面是谁呀?”女郎甜甜的嫩嗓音传到,好悦耳。
虽是矮篱,其实也高与肩齐。他所立处,恰奸有丛小树挡住了他的身影。夜黑如墨,寒风萧瑟。他行动轻灵如猫,脚下毫无声息,而且是听到启门声便及时止步,恰好利用小树丛来障身。
按理,屋内启门外出的人,从灯光明亮处进入黑暗。绝不可能看到他的。
他却无暇多想其中异处,信口笑道:“没什么,不必抱歉。”
“哦!溅湿了么?请进来烤干,院门在左侧。”女郎歉然地说。
天色大黑,看不清女郎的面貌、他只直觉地感到,这位姑娘年岁不大,说话声音好悦耳,而且大方不怕生。
“不必了,只沾了几滴水珠。”他笑答。
“真对不起、爷台,我也是忙昏了,倒水太急。唉!这几天家母病势不轻,偏偏堡里来了一大堆不三不四的人,凶巴巴地个个像凶神恶煞,不许人出堡、所以无法送到镇堡请郎中医治,唉!真不知如何是好。”
“惭愧,都是我们这些人不好。”
“哦!爷台也是那些人?”女郎惊讶地问。
这不是废话么?堡中的人彼此全都相识,如果是熟人,哪有不知之理?
再说,对认识的人,哪有称呼爷台的?
总之,女郎语病百出,但他却末加留意,说:“姑娘,你家中有当家的男人么?”
姑娘幽幽一叹、黯然地说:“没有啊!家父已经到凉州经商去了,年底方能返家、家里只有贱妾母女相依而已。”
“在下略通医理,可否让在下替今堂看看?”他毛遂自荐地说。
“哎呀!怎好劳驾爷台,贱妾……”
他找到院门,推门而入。这是与右面大宅相邻的一间小茅屋,厅堂宽不足丈,后面相连着两间斗室,四壁萧条,家无长物。
灯光下,女郎含羞迎客。厅中薰着艾草。艾草原是驱蚊用的,秋去冬初,此地早已蚊蝇绝迹,何用艾草薰蚊?
整座屋白烟袅袅,刺激得鼻咽相当不适.甚至有点呛人。
看清女郎的脸貌,他暗暗喝采,心说:“好个清雅秀丽的小姑娘!”
十五六岁的小姑娘,虽是芋钗布裙,也掩不住青春的气息、自然的美显得清新。家中仅有母女两人,而且又是夜间,他不愿多说话,更不宜逗留太久、他一个年轻男人,避嫌要紧,因此他不好询问少女的家境。
房中的设备很简陋,一床一柜一桌而已。
床上拥案躺着一位慈眉善目中年人,额上覆了一块冷水巾,气色甚差。
少女将灯放在桌上,说:“这是我娘,病了好些日子了。”
中年妇人略抬起头,有气无力地说:“丫头,这位爷是……”
辛五站在床前,柔声道:“大嫂,你好。我是过路的旅客、在贵堡落店,听令嫒说你需要郎中治病,目下又不便离开,在下略时医理,不揣冒昧自告奋勇来替大嫂看看,哦!请大嫂将右手伸出来。”
两个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