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洛杉瞧着徐韧,一时有些无奈,也就放任自流去了:
“成,你和我去吧。”
于是二人轻装出行,坐着马车来到杜府门口,徐韧跳下去扣响大门,里面冒出一个五大三粗小厮,不耐烦驱赶:“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骚扰郑国公府,给我滚,小心我打断你的腿。”
徐韧之前流浪的时候被这种人打过,一时缩了缩脖子,想到杜恭孝,又颇有底气地叫道:“我是来找杜二杜公子的。”
“杜恭孝?”小厮夸张反问,随后哈哈大笑,好像听到猪上树跳舞那般夸张,甚至找来其他小厮一起笑。
徐韧被他们笑得十二分恼火,攥起小拳头:“干什么你们!你们在笑什么?”
突然,他们的笑声戛然而止,异口同声:
“我们府中只有一位公子,那就是三公子,你说得那人我不认识!”
“还杜恭孝呢,一个瘸子。”
“昨天晚上他就叫我们老爷赶出去了,以后府中只有一位仲飞公子,再无杜二!”
在小厮们七嘴八舌中,门“砰”地关上了。
留下一脸懵的徐韧在风中凌乱,转身瞧见秦洛杉秀眉微蹙,显然已经听到了全部内容。
她冲徐韧招手,徐韧蹿回马车,叹了口气,愤愤不平:“小姐,我之前在外流浪,也见了不少荒唐事,有自家儿子爬灰睡了小姨子的,有儿子出去乱搞染上病,还有不学无术,祸及全家的,可就那种,那些老爷太太还嚎着求放他们儿子一马,当宝捧着,从未有过将自家儿子赶出去这种事。”
“杜二公子如此优秀,杜大人竟然二话不说就将他赶了出去,划清界限,简直不像是亲生的。”
徐韧嘟囔。
秦洛杉深感此次事情不小,并未接茬只吩咐车夫:“去别苑,我记得位置。”
杜恭孝的别苑位置偏远,秦洛杉的马车足足从中午赶到天黑,外面已经吹起飒飒冷风。
好在马车在坡顶,能凭借地势瞧见别苑外面还挂着盏柔柔暖灯,白青在院子里升起火在烤全羊,滋滋羊油掉在火堆里。
而杜恭孝坐在一旁,身上裹着披风,拿着刷子,给羊均匀涂抹上料汁。
他神色沉静,没有太多大伤过后的虚弱模样,只是眉目深远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“停车。”秦洛杉瞧见了他,探头轻喝。
随着马车悄无声息停在坡下,她离别苑仅仅七八丈,别苑门前冷杉因为她带来的风,微微抖着,落下一地碎屑屑。
院子里杜恭孝显然是冷了,拢了下衣衫。
白青像是对他说了些什么,他也没有反应,白青又大声叫了几声,杜恭孝才猛然回头,像是如梦初醒,转头回应白青。
“杜公子的耳朵好像不似之前灵光?”徐韧困惑出声。
明明徐韧的声音已经够小,可白青还是听到了。
白青着意往她们这边瞥望了眼,明明发现她们却不做声,反倒催促着杜恭孝进屋:
“公子,等会就好我叫你,你快去歇息罢。”
眼见杜恭孝要迈进屋门,秦洛杉瞧着他的背影,心头越发皱缩起来,轻喃:“杜二,你这是怎么了。”
可不知杜恭孝是没听到或是不想理,没有半分停留就进了半月牙的拱门。
夜色深沉,白青依旧沉稳地烤着羊腿。
秦洛杉来到虚掩的院门前,伸手扣了下。
“咚,咚咚。”
清脆的敲门声在这荒僻地方更显得空灵,穿得更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