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谁?”里面传来白青明知故问的询问。
“我,秦洛杉。”她收敛下心绪,声音清朗。
“你来干什么?我家公子不想见你,请回罢。”
“我只是担心他,进去和他说几句话就走。”秦洛杉不由得声音里带着示弱。
她之前与杜恭孝吵归吵,谁也见不得谁真的出事。
“今夜他不见我,我就爬墙钻洞,若还不见我,就便在门外等到天亮。”
“你等到天亮他也不会见你。”白青立马接茬。
“那我就明日再来,明日不见,我便后日再来。”秦洛杉说着钻回马车,一副要硬挨到底模样。
“你且等着。”白青还是重复那句话,过了会儿,他声音变得烦躁,一挥手,门扇自动打开,“进来吧。”
秦洛杉诧异于白青态度的突然转变,定下心神,迈步进门。
院子里很暗,白青还是岿然不动,目不斜视烤着羊肉。
徐韧本来是担忧又生气,看到最喜欢的烤羊肉也强忍不看,亦步亦趋跟着秦洛杉,大有跟着一起进去模样。
眼看秦洛杉要走到后院,白青无奈叹气,用刀割下一片滋啦滴油的羊肉,上面被烤得焦香扑鼻,而内里依旧鲜嫩。
白青无声冲徐韧扬了扬手,那被挑在刀尖上的肉片颤巍巍,像是在无声的诱惑他。
徐韧立刻看向秦洛杉,秦洛杉摸了摸她脑袋,低声:“去吃吧,你在院子里等我。”
“冷了饿了就和白青说。”
徐韧点头,看着白青的臭脸,心里还是有点惧。
但今年自己已经十六虚岁,十五周岁,已经是大人了。
应该独当一面了。
于是她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,坐到火堆前,白青给她烤一片,她吃一片。
相对无言,肚子渐渐被撑得溜圆。
而秦洛杉进门后,只见屋里陈设极为简单,像是匆忙收拾出来的,还有些地方还有些浮灰。
屋内被烧得暖,叫人一进去就冒细汗。
而杜恭孝坐在桌边,像是没有发现她。
“杜二。”秦洛杉再看到他,发现他消瘦了不少,脸颊的棱角越发明显。
她走到桌前,恰好风将门吹得关了。
杜恭孝依旧是温润方雅模样,给她倒了杯茶,抬眼睨她:“秦三小姐,今日找我何事?”
“我听闻朝廷上之事有了些变动,特地来问下。”
秦洛杉抿唇,选了个折中说法。
杜恭孝鸦羽般的睫毛垂着,掩住眼底神色,淡淡回道:“大势未变,波及不到你的,你还有别的事吗?”
“没有我要歇息了。”
杜恭孝说着,面色突然狰狞一下,右耳流出细细的血,掺着某些黄色液体。
他伸手捂着脑袋,拿帕子揩去那些液体,奈何越擦越多,几乎漫了他半张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