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从来最知道她哪里最脆弱,永远一击即中。
她看着燕珝一点点靠近,蹲在她身前,与她平视。
指尖抚上脸颊,拭去那一点淡得可?怜的泪痕。
“既然都想到了我,为何不多想想,”燕珝沉声,“你若是没?了,让我如何。”
温热的大掌下,丹唇带着苦涩,扯动唇角,带出一个淡笑。
“殿下少了一个玩物,又没?有多大的损失。”
她定了定心神,直言道:“娶妻生子?,子?孙满堂,日后荣华享尽,谁还会记得妾一个俗人。”
燕珝抬眼,看向季长川,“侧妃不适,你且先出去。”
季长川眼神流连,频频皱眉,却还是道:“可?要臣去请太?医来?”
她方才的模样,若说康健,谁都不信。
燕珝颔首,待他走后,声音骤然压低。
“你要我与谁子?孙满堂?”
掌心紧贴着脸侧,感受着其下不由自主一点点地震颤,他知道她的惊慌与失神,却还是忍不住质问?。
阿枝启唇,燕珝直觉她说不出自己?喜欢的话,开口堵住话头。
“我从未想过?要娶别人。”
阿枝眼瞳微动了动,喃喃道:“是吗,那付姐姐呢?”
“她……”燕珝语气微凝,“此事说来话长,你若想知道,日后我会与你讲清。”
“祭旗一事你不必多想,我若连这些小事都处理不好,也无颜当你夫君。”燕珝安抚地轻触耳后,那是她最喜欢的地方之一。
阿枝垂眼,看着他玄色的长袍。
“妾不明白,这有什么?意义,”她语气轻飘,“死了不就一了百了了,大家?都轻松。”
“我不准你死,你便?不能死。”
燕珝声音陡然加重,心底却弥漫起浓重的不安。
“活着不好吗?”
他问?。
“活着自然是好的,”阿枝轻喃,“可?是我不想活了。”
“都想让我死,这样的日子?,有什么?好过?。”阿枝甫一说完,反应过?来这样的话,似乎多年前的某个夜里,也曾出现过?。
也是这样的寒冬。
她看向燕珝,后者的瞳孔中清楚地映着她的身影。她再次确认了一遍,是美的。
“殿下当日若是真心所?言,应当也能明白妾今日所?想。”
语气轻嘲,燕珝也反应了过?来,沉下神色,想要说些什么?,却总觉得无力。
泪滴落在他手背,就像被烫了一般,燕珝忽然觉得自己?似乎做错了什么?,一直以来,都错了。
这不对?,他扶着她,“你先起来,地上寒凉……”
“殿下可?能为妾倒杯水?”阿枝看着他的双眼,努力从他的眸中看见自己?的样子?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