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氏听闻响水院的那位有喜便匆匆赶回府,一路上心情说不出的苦涩,是失落、是担忧、是不知所措…
安氏与稷徵成婚三载,至今无所出,因着是陛下赐婚的缘故,倒也没人敢说什么。
只是自己婆母每次送进来的一碗碗苦涩的汤药成了扎在心头的刺,可这事哪里是自己能做主的。
稷徵是个上进的,家中父亲早逝,母亲将其抚养长大,又参加科考、一步步有了现在的地位,和季楠钧都是京城的年轻权贵,每日公务繁忙,本就很少进后院,留在自己院中也就只有每月初一十五,其余时间大多宿在书房,其余时间就都在响水院了,哪那么容易有孕。
从绮园出来回到府中时,稷徵也已经回府了,妾室有孕虽不大光彩,可安氏从小的修养不允许自己失态,便主动到响水院探望。
还未进院儿就听到了卫氏娇嫩的声音,含羞带怯跟稷徵撒娇,安氏的脚步顿了一下,随即就恢复如常,迈步进入房中。
“老爷”
“嗯”稷徵点了点头就当打过招呼了。
坐在床上的卫氏见此就要下床行礼,安氏阻止道:
你如今有了身子,月份又小,这些虚礼就免了吧!
坐在榻边的稷徵看着淡然的安氏,只觉得十分憋闷,有些生气!
说话间也带了些情绪
“夫人倒是个好脾气的,既然如此就听夫人的,免了这些虚礼,你只管好好养胎。”
卫氏听完莞尔一笑:
“多谢夫人体恤,如今我这身子实在是不争气了些,还请姐姐见谅”
语气中满是挑衅。
安氏听着稷徵语气中的讥讽,只觉得心似刀割一般的痛,却不得不勉强地勾着唇角。
“夫君说得对,你只管养胎,有什么想吃的只管跟厨房说。”
安氏说完便告退了!
刚走出院子,安氏身边的夕儿回头啐了一口道:
“夫人,你看卫氏那小贱人的嘴脸,真是小人得志,我呸!”
安氏微微冷脸:
“夕儿,不可如此,他如今有了老爷的孩子,身份不比往日,以后定要小心行事,莫要被人抓住什么把柄!”
夕儿这才偃旗息鼓,低头道:
“是,夫人!”
安氏知道夕儿是为自己抱不平,夕儿是个直心肠的,事事都以自己为先,难免对卫氏厌恶。可那卫氏本就不是一个安分的,往日自己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避着些,日后卫氏只怕会仗着肚子里的孩子更加变本加厉!若是被抓住了把柄,便不好了。
淡淡叹了一口气:“好了,咱们回去吧!”
一行人回到院中,安氏这才想起来,今日走得急了些,也没有好好地跟玉妹妹道别,便对夕儿道
“夕儿,你去将库房里的珊瑚石珍珠头面取来,下次去绮园的时候提醒我带上。”
“夫人是要送给御史夫人的吗?”夕儿疑问。
“是,我与玉妹妹十分投缘,我这个做姐姐的自然也该表示一番。”安氏坐在桌前看着盘中的点心却没有半点食欲。
父兄在边关征战,自己不想让父兄与母亲担心,因此一直独自忍受,只是如今这形势,怕是由不得自己隐瞒了,以自己父兄的脾气,只怕不会善罢甘休,不知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?
安氏越想越觉得心烦,还有些头痛,便对身边的夕儿道:
“夕儿,我有些累了,晚膳便不用了,想歇息一会!”
夕儿看着忽然憔悴的夫人,也很是心疼,便道
“是夫人。”